Z为他袖手天下

【湛萨同人】晏过无痕(壹)

 

“凌王文成武德,平定四方,

朕年事已高,为保大魏江山永固,

朕效尧舜之高,禅位于四子元凌。”

    大殿上宦官大声颂读着先帝诏书,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启。新帝元凌在众臣的朝拜下走向皇位,天下苦元安久已,他信心满满誓要重振大魏雄风。下朝后元凌同十一弟元澈提起今天来参加继任大典的朝臣,发觉今日朝上大臣比平日少了许多。

“那些参与叛乱的朝臣都幽禁在家,凤相称病无法参加登基大典,殷相直接把前去问话的大监轰了出来”

 “七弟呢”

 “七哥从那件事之后就大病一场,从此闭门不出,听前几日回话的御医讲他的病似乎愈加严重了”

   十一同元凌汇报着他知道的消息,只是在提到元湛时多了几分无奈与心疼。元凌长叹了一口气,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忧愁。

  “他那是心病……”

良久二人都无话,似乎元湛的事在他兄弟二人之间有着太多不可言喻之事。只是不知道这份感情里是愧疚多些,还是利益更多。如今朝堂无人可用,士族的势力又几乎遍布朝堂,大政初立必定是举步维艰,若此时能得到代表士族利益的元湛相助,势必能将朝堂的门阀士族铲除殆尽为天下寒门子弟打开一片天路。

   “过些时候朕叫卿尘去探望他吧”

    而此时的湛王府早已失去了从前的富丽堂皇,就连平日自王府门前经过时能嗅到的沁入心脾的花香也消失了,似乎整座府邸都被主人的情绪所影响,为他心碎。

   “先前听闻湛王殿下贵体抱恙,如今可好些了?”

朝堂争斗,波云诡谲,大局初定,各路大臣心思各异,皆有自己的盘算。立于床榻十步开外,凤衍弯腰作揖行礼,视线却一刻也不曾从榻上只着一身淡色中衣的身影上移开

   “咳咳!已无大碍,劳凤相挂心。”天下皆道大魏天帝七子元湛君子如玉,明镜似水,然而此刻坐在病榻上的人只能勉强维持坐立姿态一手在身后支撑着身体,身子比昔日清瘦了不少,眉宇间隐隐带着几分难以消散的愁绪与深沉。

   “短短数日,陛下禅位,凌王登基,如今这天下,却是和往昔不一样了。”轻描淡写的语气,然而凤衍的神情却没有半分轻松,再开口话语间又多了些许试探之意:“还望殿下保重身体,莫再叫他人钻了空子。”

   “不知凤相意指何事?本王倒是听不明白了,咳!咳!”元湛右手握拳抵在唇边低咳,脸上的血色也被咳声吓退,他抬眸望向对面的人,那双总是带了几分温和的眼眸,此刻却染上了几分不明的情绪,静静地打量着凤衍

   “如今,先帝的几位皇子所剩无几,陛下背后又有巫族撑腰,殿下虽称病在府却也要为自己早做筹谋的好。”对于元凌,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凤衍在心底多少是有些瞧不上的。不过是当年先帝的遗腹子罢了,若非当初天帝一时心软,为那莲妃所迷,留了他一条性命,又怎会养虎为患,如今倒让自个儿落得个囚于宫苑的下场!更何况,当初元凌尚未登基之时便在朝堂之上多次向天帝进言应改变陈规,勿论出身,招贤纳士,早已惹得不少士族不快,此番这人又依靠巫族的势力顺利登基,若他再无半分动作,只怕日后士族门阀在朝堂的地位定将被寒门子弟所取代!凤衍思前想后,越发坐不住,这才递了拜帖,登府造访:“当初太子和鸾飞一事,闹得朝廷上下沸沸扬扬,也让老臣面上无光,如今凌王又将那离境天的巫女封作御前女官随侍左右,老臣担心......”

  “四哥当日身受重伤,幸有巫族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如今此举,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御前女官......元湛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不过也只有一瞬间便神色如常,“凤相此番前来,应该不单单是为了在本王面前,说道这些小事吧?”

  “殿下!”凤衍几步走到榻前,双手交叠在身前,俯身便要给元湛下跪行叩拜之礼

  “凤相这是做什么”元湛连忙抬手阻止,然而凤衍再度抬头,却是眼中含泪,端的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谏言之态:“老臣此举实属无奈,还请殿下谅解。只是,只是老臣恳请殿下为朝中各大士族想一想!为殷家想一想!老臣,老臣不求殿下能够出手为这些士族做些什么,但是殷家,是殿下的母家!若是殷家就此衰落下去,那么于我等士族而言也是唇亡齿寒啊殿下!”

 “凤相的意思,本王明白了,还请凤相宽心,有本王在,定不会让这些士族重蹈殷家的覆辙。”殷家,母妃......元湛的心底划过一丝痛意,但面上仍旧是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老臣,谢过殿下。”凤衍起身,抬手拭去眼角的泪,声音近乎哽咽,却无人看到他垂首下的面无表情及唇边狡猾的笑意。

 “殿下!”急匆匆的脚步,李麟快步进入卧房向凤衍匆匆行了一礼,便走到元湛面前禀告:“宫里来人了,说是新帝顾念兄弟之情,又念及殿下康健,特派人送来了不少珍稀药材。”

“殿下,那用不用老臣……”

  元湛抬手打断凤相的话,示意对方不必在意。

“咳咳!知道了,你去回话,就说……御医嘱咐,本王需卧床静养,不宜见客,替我谢过陛下”元湛有气无力的回话像极了刻意为之。

 “只是殿下……是卿尘姑娘亲自”李麟小心地回话,垂着头不去看元湛的表情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回应他的只有元湛撕心裂肺的咳嗽,李麟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出去回话,一直站在门外的卿尘似乎也感受到了屋内的拒绝之意,叫人把东西放下不要惊动里屋的人悄声离去。

  时过境迁,当初的琴笛相和,高山流水,如今,却早已恍如隔世

 “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凤相语重心长道,昔日这巫女卿尘同元湛的风流韵事他也是看在眼里,这二人之间的纷纷扰扰又有谁能说清楚

 “她如今已是宫中女官又被特许御前侍奉,相信不久就该做皇后了吧”

 “谁知道呢,那丫头当初一入相府就精细得很,算盘打的不比谁都响,此番她入了宫给元凌助力,对咱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凤衍想起那只小狐狸愈发觉得这人日后势必会成为他的阻碍。

  闻言元湛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想起往日种种心头愈发郁结,引得胸中一阵气闷

 “咳咳!咳!”

 “殿下还是保重身体为要,老臣改日再来拜访。”

   等人离去元湛脸上的憔悴之色顿时褪去三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霾之气,望着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感叹,这老狐狸果然名不虚传。

 “殿下……当真信那凤相?”李麟跟随元湛许久,元湛想什么他不比谁都清楚。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他想要的东西,未尝不是我所需的,既然他找上了我,就证明,除了我之外,他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经过了之前真假凤二小姐验证的闹剧,元湛知道凤衍心思百转,是个不好对付的人,但如今,他又有什么可惧怕可顾虑的呢?

  不久有侍女端着空空如也的药碗一路小跑到元湛卧房门前,止步与里屋外才匆忙向元湛和李麟先后行礼,道:“殿下,那位武姑娘醒了,说是要见您。”

 “知道了。”

   元湛摒退左右,独自走向王府最深处那不为人知的一处院落,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因为,从此刻开始,他想要的东西,他会一步一步,慢慢地从那个人手中夺过来。

  皇宫深院,元凌抬手合上了案前的书卷,听完卿尘的禀告不免失笑,只是那笑意分明未至眼底。

 “许久未见,这七弟的病竟如此之重,不过他连你都不见倒是让朕意外不少。”

  “终究,是咱们对不住他,他如今这般,倒也正常。”卿尘回想起方才湛王府的一幕,那样的元湛实在叫人心疼,曾经那个翩翩君子也抵不过岁月无情的变迁。

  “你呀”,元凌知道卿尘的性子,叹了一口气,拉过卿尘的手继续道:“若不是知道你对他心存愧疚,朕可真的要吃醋了。”

 “你派去封地监视廷儿的人打算何时撤掉,不过是为了逼他认输而已……”

  皇权争斗,无不是踩着别人的鲜血和白骨才得以一步步往上爬,卿尘虽一心支持元凌,但到底从前的情义做不得假,以至于提到元湛,她还是不免有些心软。

“……答应我,别再动他了,就当是,替我还他之前相助于我的恩情吧。”

 “你都这么说了,朕哪有不允的。”元凌的手握得更紧了,眼神不错地看着卿尘道:“倒是你,明明可以名正言顺地陪着朕,却只能得一个御前女官的虚名,要不要朕......”

 “不用了,现在就很好。”卿尘回握住元凌的手,四目相对,温情脉脉,“若能相伴,何须在乎这虚名,再则天下初定,眼下,不是你我谈这儿女情长的时候。”

 “听你的。”元凌轻轻颔首,与卿尘交握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当”幽远的钟声响起

 “快到落钥的时辰了,我得走了。”松开与元凌相握的手,卿尘走到门边,还不忘回身嘱咐:“国事繁忙,但陛下也要保重自己身体,按时用膳,乖乖就寝,不要太过操劳。”

 “知道了。”目送着卿尘离殿,元凌的眼角眉梢皆是一派宠溺的笑意。良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一卷略微泛黄的卷轴,那是一张四海疆域图,扯开系带在案几上展开,手指抚上了那被笔画圈起来的二字: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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