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为他袖手天下

【双湛/双申】彼岸

花香浮动,茶香袅袅,一身墨蓝锦袍,分明是俊朗无双的容貌,却因那透着寒凉之意的黑眸平添了几丝与其年龄不符的阴沉

  “公子。”黑衣劲装,美艳狠绝,武娉婷匆忙赶来,垂首行了一礼,然而眼角眉梢却分明带了几分藏不住的喜色:“恭喜公子。”

  “可是天都那边,传来什么好消息了?”算算日子,那大魏的天帝,也应该知道那个尘封多年的真相了吧,夜天湛将木制水瓢丢回花圃边的水桶里,瞧着那水瓢浮于水面晃晃悠悠的样子,眼神波澜不惊

  “是的,那大魏天帝知道凌王并非他的亲生骨肉,便在阵中布下圈套,还给凌王扣上了谋逆的罪名。”武娉婷如实禀告,语气也微微上扬,毫不掩饰自己激动的喜悦之情

  “可那元凌,终究还是逃了。”一字一顿,话语中暗藏锋芒,惊得武娉婷背后一凉,方才的喜悦荡然无存,忙不迭地开口解释:“对,对不起,公子,但,但凌王被那天帝的御前禁军逼至悬崖,又被打成重伤坠崖不知所踪,想来,想来是凶多吉少的。”

  “那道悬崖背后,是离境天。”巫族那群自诩清高实则沽名钓誉之辈,若知晓元凌的身世,自不会坐视不理,夜天湛如是想着,负于身后的双手渐渐捏紧,眼里隐隐带着些许不甘

  “公子。”又一名仆从躬身走来,在看到恭敬站在一旁神色有异的武娉婷后匆匆行了一礼,拱手向夜天湛禀告:“都按照您的吩咐,在画岚亭布置妥当了。”

  “知道了。”夜天湛微微颔首,但方才还一脸肃杀的神情分明柔和了几分,隐隐还带了几分期待

  “公子。”武娉婷瞧着夜天湛的神情,心中陡然酸楚,眼里隐隐浮起些许失落,能让心思深沉难以捉摸的夜天湛露出这般柔和神情的人,定是那位王爷到了吧

  “你先下去吧,不要让兄长看见你出现在我的别院,下次做事若再这般拖泥带水,就不必再来见我了!”语气狠厉,如同重锤般砸在武娉婷心上,登时让武娉婷脸色煞白,颤声道了一句娉婷告退,鬼魅般的身影便飞身消失在夜色中

  “突然赶过来叨扰,还望阿沅不要介意为兄这般失礼。”分明是相同的容貌,然而一身月白衣袍的元湛却不似夜天湛那般浑身带着肃杀阴沉,抬眸浅笑,将一雕花红木食盒轻轻地放在了石桌上:“给你带了些你爱吃的点心,还有一盒梨膏糖。”

  “兄长又把我当小孩子哄了。”将刚煮好的热茶慢慢倒入杯中递到元湛手边,夜天湛向来冷厉的眉眼难得带了几分温和,语气也放软了几分,像是在向元湛撒娇:“不过是普通的风寒,大夫也给我开了几贴药吃下,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自小身子便弱,本应好好调理,即便是风寒也应重视。”元湛温柔地嘱咐,但语气却透着十足十的不容拒绝:“旁人怎么说,我不想理会,但既为兄长,你的事,于我而言,不是小事。”

“可是最近,朝堂之上出了什么事?”瞧着元湛眉心微蹙,夜天湛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阿沅。”轻唤着双生胞弟的乳名,元湛白玉般的手指稍稍握紧了手中的茶杯,似乎在斟酌着措辞:“你自幼便心思早慧,足智多谋,有些事情,你应该比我更加明白。”

“兄长这是何意,可是,阿沅,阿沅做错了什么?”都说江湖上神秘莫测的夜公子心思深沉,处事狠辣,是个连大魏朝廷都奈何不得的人物,然而此刻的夜天湛却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忐忑地等待着元湛的下文

“阿沅,有些事情,是母妃亏欠了你,你心中有怨,我能理解。”明明的一母同胞的双生兄弟,一个是明月清风一支玉笛名动天都的湛王殿下,另一个却只能躲在暗处做那心思诡谲手腕狠辣的夜公子,夜天湛心中的那些怨恨,元湛无奈之余也不免有些心疼,正应如此,他才不敢将心中疑虑一一道出,唯恐再给夜天湛带来伤害:“为兄希望,你能拥有你真正想要的人生,不要一辈子活在那份怨怼里。”

“可是兄长,身在皇家,有些事,不是你能够左右的。”就算那凌王真得了巫族相助又如何,他夜公子想要得到的东西,只要他想,便会不顾一切地拿到手,包括......

“阿沅,你怎么了?”温暖的手轻轻握住夜天湛的手腕,元湛眉头皱起,担忧地望着此刻沉下脸色的夜天湛:“是为兄说错什么话了吗?”

“我没事,你别担心。”注意到元湛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腕,掌心的温暖熨帖着自己微凉的皮肤,夜天湛神色微动,心底似乎有什么情绪快要破土而出,急忙抽回了手腕,又伸手打开食盒,将那些点心还有梨膏糖都拿了出来:“聊了这么久,我都饿了,吃点心吧。”

“好。”阿沅,你已经承受了太多了,有些事情,理应交给我这个做兄长的去承担

“吱呀吱呀”目送着湛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夜天湛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又低头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方才被元湛握在手中的手腕,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如今筹谋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位湛王殿下吧。”如鬼魅一般的身影,武娉婷望着眼前这个她死心塌地追随已久的男人,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人一般,语气隐隐带了几分受伤:“都说双生子最是心思契合,只是不知道这位明玉似水的湛王殿下若是知道了他一心呵护的弟弟如何心机深沉手段了得,知道了他弟弟虽身在江湖却早已为了皇权争斗满手鲜血,知道了他的弟弟早已对他生出那般龌龊的心思,他又该如何......”

“武娉婷!”一声冷喝,夜天湛回头,冰冷的目光落在那抹倩影上,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我不记得何时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对我的事妄加评论,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不是!”

“当日娉婷被溟王扣上背叛之名赶尽杀绝,幸得公子相救才得以保住一命,这份大恩,娉婷从未忘记,更没胆子过问公子的事情。”纵然武功高强,但终究也是女儿身,武娉婷自知自己那些女儿心思瞒不过夜天湛,但也正应如此,瞧着夜天湛对元湛处处关心,渐生不伦之情,甚至为了元湛暗中筹谋夺位之事,她才会被一时的嫉妒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起来,如今听着夜天湛动了怒,武娉婷虽心中委屈忌恨,却不得不收敛锋芒,谦卑恭顺:“只是,夺位之事,非同小可,再加上之前殷家因构陷凌王一事被天帝打压,公子手上的筹码实在太少,贸然行事,恐怕,也会波及到那位殿下。”

“就算殷家输了,我也不会输,更何况,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兄长,跟殷家毫无关系。”回想起自出生后便被殷家扣上的不祥之名,想起自己所谓的生母那口口声声“竖子”“畜生”的侮辱叱骂,若非顾及元湛的感受,殷家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可以随意利用随意摧毁的棋子罢了

“娉婷知道了,娉婷,全听公子的。”能在夜天湛手下做事多年,武娉婷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女子,抬眸看向夜天湛的侧脸,眼底那几分情愫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坚定

 

  天帝驾崩,贵妃薨逝,凌王继位,拟立圣巫女凤卿尘为后,天都的天,似乎在一夜之间,变了。

“兄长。”轻推门扉,当看到屋内的元湛头缠白绫,一身缟素的模样后,夜天湛以往的稳重冷静在眼前人面前悉数瓦解,顾不得礼数便几步上前将元湛抱入怀中,像是怕自己晚来一步便会永远失去元湛:“兄长,你看看我,是我,阿沅。”

“阿沅。”似乎是连眼泪都流尽了,元湛那双几乎哭红了的眼怔怔地侧头,在对上夜天湛担忧的眼神后,这才缓慢抬手,温暖的掌心轻贴夜天湛的侧脸,声音也带了几分沙哑:“你怎么进宫的,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让旁人知道你的身份,你会......”

“凌王,把你软禁了?”几乎是咬着牙根一字一顿地说出来,夜天湛环抱着清瘦了不少的元湛,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大殿杀了那个弑父继位的无耻之徒

“并非软禁,权宜之计,无需担心。”往日温暖的笑容此刻却是那样地苦涩,元湛默默地看着一脸焦急的夜天湛,心里一阵酸楚:“阿沅,答应我,不要擅做主张,父皇和母妃已经没了,为了殷家,为了采倩,你我都不能出事,知道吗?”

“可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他可不认为,那个所谓的凌王继位后会宽容大度不计较过往殷家的种种,元湛是他最在乎的人,是他的软肋,将自己的弱点交给敌手,这种受制于人的憋屈感让夜天湛内心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卿尘向夜公子保证,绝对不会让湛王殿下有半分危险。”清丽可人,姿态优雅,明明是即将嫁与新帝成为皇后的人,但卿尘望向元湛的视线却分明带着几分愧疚,夜天湛从旁瞧着,心头顿生不悦,却碍于元湛在场不好开口,只是脸色分明不怎么好看

“是四哥派你过来的吧。”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再次见到卿尘,元湛却没有了以往那般温和的态度,语气也冷漠疏远了很多:“是想好怎么处置殷家了吗?”

“殿下以为,夜公子为何突然赶来?”未见其人,只听其名,如今见到了这传说中出生后不久便染病夭折的夜天湛,卿尘瞧着这相貌相同气质却截然相反的双生兄弟,只觉这江湖人口中的夜公子并非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也就没有在意元湛的疏离态度,俯身行了一礼再度开口:“如今虽世事弄人,但卿尘与殿下即为知音,卿尘定然不会出卖殿下,包括,这位夜公子。”

“卿尘姑娘既然这样说,那夜某有个不情之请。”虽说那夺位的人是元凌,但若非这凤卿尘背后的巫族鼎力相助,只怕以元凌的手段,根本就没资格登上皇位,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被巫族破坏,而这凤卿尘又是圣巫女,夜天湛难免把元湛近日所受的苦楚都算在了这夫妇二人的头上,只是表面上还是保持着最起码的礼貌风度:“兄长先前为保护先皇曾受过重伤,之后也未曾好好调理,不知卿尘姑娘能否请国医前来为兄长好生诊脉?”

“自然可以。”卿尘不知夜天湛所想,只当他是担心元湛,未曾多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天湛,我没事,不......咳咳。”元湛虽不知夜天湛为何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但想到夜天湛一贯的行事风格,不免担心起来,开口想要阻止,却是连声的咳嗽

“兄长。”夜天湛忙不迭地给元湛拍背顺气,瞧着元湛脸色不算好更是拧紧了眉头

“我这就请国医前来。”卿尘也知元湛之前的伤还没好,急忙离开了屋子去请国医

“阿沅。”元湛死死握住夜天湛的手腕,一如当日在别院那般,眼里满是焦急

“兄长别担心,阿沅,听你的。”夜天湛努力扬起一抹微笑想要让元湛放心,然而心底却开始默默筹划起来

 

 白日焰火,举国同庆,当初一众老臣拼命进谏新帝不可纳圣巫女为后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如今这般十里红妆的庆贺,倒是多了几分讽刺。

“公子,都准备好了。”一身黑衣的武娉婷快步走到夜天湛身边低声禀告

“那药,可给湛王殿下服下了?”夜天湛侧头,询问的却是这段时间为元湛诊脉调理的国医

“夜公子请放心,老夫仔细斟酌过药量,没有两个时辰,湛王殿下是不会醒的。”国医恭敬地开口,话里话外都是对夜天湛言听计从

“等兄长醒来,我就亲手将这皇位,送到他手里。”这大魏的皇位,可不是人人都配坐!夜天湛眉峰一挑,遥望着九仪台,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这焰火,有毒!”高大的身影脚步不稳,晃了几晃,连忙屏住呼吸

“元凌!”一身红妆的卿尘急忙扶住身侧的夫君,俏丽的脸上也带了几分惊慌,环顾四周,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皇后娘娘可是在找寻在下?”一身黑色的铠甲,眉峰凌厉,神色狠辣,在一众士兵的簇拥下缓步走来

“七弟,你怎么会......”元凌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夜公子,原来你,你早就......”卿尘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一般,难以置信地望着夜天湛

“夜?公子?可你怎么会跟七弟长得,难道,难道当年......”想到当初传闻殷家的双生子出生后年幼的那个便染病夭折,再看看眼前一脸嘲弄望着他们夫妇的夜天湛,元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都是你......”

“为何这般看着在下,若非殷家不承认我的身份,论长幼,天湛还得叫一声四哥四嫂呢。”近乎险恶的语气,夜天湛轻蔑地望着面前的夫妇二人,俨然根本不把他们二人放在眼里:“本来我是想完成所有的肮脏事,让兄长干干净净地坐上皇位,结果,有的人不自量力,也敢肖想自己根本不配得到的东西!是你元凌害得我兄长没了爹娘,是你害得兄长受尽了苦楚,不顾祖训,立圣巫女为后,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今天,就是要让你这个有勇无谋的无耻之徒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大魏之主!”

“哗!”方才安安静静的城楼上突然冒出了许多弓箭手,都将箭矢对准了九仪台

“休得造次!”衣袂翩翩,气度不凡,正是巫族众人

“你们巫族果真是沽名钓誉,自诩清高,却把手都伸到了皇室内院!”像是预料到了巫族定会前来相助,夜天湛也不慌张,只是言语间分明满是讽刺:“只因他是大魏先帝血脉,你们便百般回护这无耻之徒,巫族长老,当真令在下好生佩服!”

“意图撼动新帝统治,置百姓于动乱水火,阁下又有几分资格来指责我巫族的行事!”桃夭高声斥责,与一同赶来的巫族弟子催动巫术,牢牢地护住了元凌二人

“杀!”夜天湛也不多废话,一声令下,一众士兵连同武娉婷所带来的暗巫立刻动手,九仪台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殿下,去不得呀!殿下!”“在本王的药里面动手脚,大人真是好本事啊!”“殿下!老臣那都是为了殿下啊!”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一抹温润的身影正带领着一队心腹朝九仪台这边赶来

“元凌!你有本事就不要靠着女人的裙带坐上皇位!你不是战神吗?!连跟我战一场的胆量都没有吗?!”远远的,夜天湛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阿沅!住手!”意识到不妙的元湛立刻带着心腹手下杀了过去

“兄长?”似乎是听到了元湛的声音,夜天湛在那一刹那间分神了

“噗!”是箭矢刺穿皮肉的闷响,夜天湛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力量给推开了,熟悉的温热躯体带着溅在他脸上的血液一起倒在了他面前

“殿下!”这是来不及制止的国医

“湛王殿下!”这是目睹元湛中箭倒下一脸错愕的卿尘

“兄长,兄长......”此刻的夜天湛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怔怔地看着元湛素白的衣衫渐渐被鲜血浸透,声音不住地发抖:“你,你怎么过来,兄长,元湛,阿湛,你千万别有事,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你......果然......没......听我的。”旧伤未愈,又受了这一重伤,元湛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却还努力抬手想要给夜天湛擦泪:“阿沅......我......不要......只要你平安......活......”

“好,我听你的,都听你的,兄长。”夜天湛急得声音都嘶哑了:“国医,国医在哪儿,救他!给我救他!”

“阿沅......其实......你的心......我一直都知......”沾满鲜血的手软软地垂了下去

“湛王殿下......”望着九仪台下的兄弟二人,卿尘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兄长,阿湛......”颤声喊着怀中人的名字,夜天湛眼里满是泪水,再一抬头望向九仪台,眼中却带了彻骨的杀意和狠绝:“元凌!夺位弑父,戕害手足,藐视宗法,立圣巫女为后!今日,我要替大魏皇室,除去这个逆贼!”

“杀!”漫天的血腥,混乱的局面,一切,都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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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熠熠,璀璨夺目,这是在真正的申骏逸回归后第一次正式召开记者会。

 “骏遥,这两年,真的谢谢你了。”Vicky姐欣慰地看着台上的申骏逸,还不忘跟身侧的少年道谢

 “没事,他毕竟是我哥,他的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申骏遥双手环于胸前,眼里也写满了开心

 “当然,我最想感谢的,自然是我的弟弟,申骏遥先生。”申骏逸的声音突然从台上传来,不少记者都将目光投向了此刻正与申骏逸的经纪人Vicky坐在一起的申骏遥

 “骏遥。”申骏逸从台上走了下来,走到了申骏遥的座位旁

 “哥,这是怎么,不是说好......”申骏遥还没反应过来,申骏逸就已经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骏遥,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怎么这么肉麻啊,咱们还需要这么客气吗?”申骏遥被申骏逸这个拥抱弄得哭笑不得,但还是伸手抱了抱申骏逸:“不过,你回来了,我就轻松啦,终于,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嗯。”是啊,这一世,我不会再去抢夺任何东西来让你担心了,你终于可以,做真正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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