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为他袖手天下

【湛萨同人】晏过无痕(叁)

 

葱郁的绿洲,澄澈的河流,广阔的戈壁,一路走来,所到之处,皆是与天都繁华截然不同的大好风光

宽阔的沙石大路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车后另有两队仆从拉着驮着货物的马匹跟着,吱呀吱呀的车轴声响,隐隐绰绰,依稀可见帘幕后的人影轮廓

“停。”早先便骑马领队在前的李麟抬手示意众人停下,掉头策马行至马车旁,翻身下马,抬手行了一礼禀告:“东家,前方便入城了,咱们是先去城内的药铺,还是先寻客栈安顿人马?”

一只玉白修长的手掀开了帘幕,早已换了一身商贾打扮的元湛如今着一身月白锦袍,玉簪束冠,手执玉笛,倒是多了些许风流气派:“一路舟车劳顿,大家都有些疲累了,药铺之事暂且不急,先寻客栈安顿一下,稍作休整后,明日再去也不迟。”

“是。”李麟垂头应答,复而转身上马,抬手一挥,一众人马又缓缓向前行去

“......”元湛坐于马车内,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笛,低头思量着什么

【两日前,湛王府】

“看样子,元凌这小子也没有几分能耐,到头来,还不是得仰仗殿下出谋划策,此番出使伽蓝,殿下可要好生把握机会才是。”刚接到宫中传来元湛即将出使伽蓝的消息,殷相便是喜不自胜,匆忙赶来了湛王府,言语间毫不掩饰对元凌的轻慢和对元湛的称赞

“舅父谬赞了,本王此番出使伽蓝不过是为我大魏军马不足的问题略尽绵薄之力,我大魏自洮阳城一役后折损不少兵马,军中物资储备更是捉襟见肘,再则陛下本就是玄甲军出身,怜惜军中将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将手中茶杯放回矮桌上,提到玄甲军三字时,元湛特地咬重了几分

“殿下这话倒是过谦了,现下陛下初登大宝,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殿下此番奉旨出使伽蓝,是陛下对殿下的信任,我等也是与有荣焉。”凤相拱了拱手以表贺意,但很快便话锋一转:

“只是,殷大人所言,倒也并非没有半点道理,这几日在朝堂,陛下已对我等士族大臣心生不满,若殿下不早些动作有所准备,只怕,未等到今年科举,我等老臣便要被陛下悉数发落,连根拔除了。”

“凤相的意思是......”

“殿下可有听说过,伽蓝有一秘术,名唤伽罗术。”

“可是那传闻能操纵万物,以一当十的伽罗术?”

“正是。这伽罗术据传乃是当年伽蓝国君开疆扩土的不二法宝,多年以来南北诸国包括梁人都曾派出探子暗中探查,但奈何这术法太过神秘,最终都不了了之。”凤相说罢还摇了摇头,一脸惋惜

“梁人奸猾,若连他们派出去的探子都不能查到,那殿下又该如何循迹查探?”殷相听着凤相的话,本来了兴趣,却又在听到后半句话后登时泄了气,凉凉地开口:“凤相此话,莫不是在拿我和殿下开玩笑吧?”

“舅父稍安勿躁,凤相既然提起了,那自然,是有好消息要告知你我。”

“殿下明鉴,这秘术,据说是因为太过强大,伽蓝王担心难以操纵会反受其害,故伽蓝王室祖上有训,除了得伽蓝国君选拔入宫侍奉的伽罗术师之外,任何人不得擅自修习伽罗术,违令者当以重刑处置。所以,殿下此次伽蓝之行,若能设法和伽罗术师一脉......”

“殿下。”李麟快步走来,来不及向殷凤二相行礼,便来到元湛面前禀告:“宣旨的宫人来了。”

“看样子,咱们的这位新帝,可真是急得火烧眉毛了。”殷相冷哼一声,仰头将杯中热茶一饮而尽,眼里满是嘲讽

“知道了。”伽蓝,伽罗术,这事情,倒是比他想象中的有趣多了

“东家。”伴随着清脆的轻叩声,李麟的声音让元湛的思绪也回了笼:“到了。”

“凡舍?”透过竹帘的缝隙看到客栈门口招牌上上书的两个大字,元湛沉吟片刻,并未多言,收好手中的玉笛,掀开帘幕便从马车上下来

“萨摩你这个臭小子!你给老娘站住!”一声怒吼从店内传来,还可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和女人持续不断的叱骂声:“老娘不过出门片刻的功夫,你就把厨房折腾成这个鬼样子!”

“四娘,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与女人的叱骂声相应的,是连声不断的讨饶

“东家,咱们要不......”李麟陪着元湛拾阶而上,在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后不免皱起了眉头

“砰!”一道黑影冷不防地从客栈门口冲了出来,元湛来不及闪躲,和那黑影撞了个正着

“咳咳咳!”

“哎哟!痛痛痛!”

“东家。”李麟连忙伸手扶住被撞得往后退了两步此刻正抬手抵在唇边咳得撕心裂肺的元湛,顿时怒从心起,大声斥责来人:“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都不看路的吗!!是后面有鬼在撵你吗!!!”

“李....咳咳咳咳!”元湛开口想说什么,嘴里却又冲出一连串的咳嗽,原本白皙的脸庞也失了几分血色

“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这,打哪儿来的家伙啊,怎么这么凶!萨摩在心底腹诽着,伸手揉了揉自己被撞得生疼的额头,抬眸想要看看来者何人

小花猫,这是元湛看清眼前这道冲撞了自己的黑影是什么模样之后的第一反应。身上还带着一阵食物烧焦后的气味,应该是才从厨房出来,一身浅灰的衣衫上到处是脏水的污迹,好不狼狈,脸颊上更是左一道右一道的灰印,唯有那双琉璃色的眼眸格外明亮,好似天上的星辰,格外灵动,许是方才撞得狠了,此刻正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气哼哼地打量着自己

“额......”注意到元湛的衣袍上明晃晃地多了两团脏兮兮的手印,一看便是自己的杰作,萨摩想要反驳的话也停在了嘴边,下一秒,一只纤纤玉手从他身后伸来,拧上了他的耳朵,惹得他直叫唤:“啊呀呀,四娘,四娘,松手啊!”

“老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你进厨房,你倒好,转头就给老娘闯祸,还差点冲撞了客人。”四娘嘴上虽不留情,但到底也没舍得用劲儿,碍着有客人在也就松了手,转而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端的是风情万种:“哟,这位客官,看您这样子,不是咱们西域人吧,请问怎么称呼啊?”

“见过老板娘,鄙姓夜,是大魏的药商,此番是来西域采买药材的。”元湛被四娘的变脸速度给惊了一下,但很快便神色如常,抬手行了一礼

“原来夜公子是药商啊,倒跟我家那位算半个本家。”四娘红唇扬起,露出一抹客套的笑容,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元湛:“行吧,不四,给这位夜公子二楼的东厢房,好生招待着,公子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有劳了。”元湛不是没有注意到四娘在打量他,但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说四娘,往日这凡舍来的客人也不少,你怎么偏偏对他这么另眼相待啊?”待元湛上楼后,萨摩这才凑到四娘跟前,一边说一边胡乱擦拭着脸上的灰

“什么另眼相待,就你那聪明劲儿,难道还看不出来?”四娘眉毛一挑,眼中的笑意渐渐收敛:“这位夜公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能看不出来嘛,单看他身上的衣料,价值不菲,寻常的药商根本穿不起,还有,我方才撞到他的时候就闻到他身上的药味很淡,哪像一个长期做药材生意的人。”在凡舍的日子不短,萨摩自认看人看事的本事不会出错,“不过我看这人长得倒是挺斯文的,被我撞了一下就咳成那样,啧啧啧”

看着跟在元湛身边随行的人一个个进入凡舍萨摩突发奇想“哎?你说他身边那些护卫和保镖会不会是……”如此阵仗只怕又是一个因伽罗术而来的痴人,但愿是他想错了。

“哟,你什么时候学会给人看相了?”四娘却一点也没有萨摩那般轻松,好歹她这间客栈也开了多年了,人来客往的,什么没见过,越是外表无害的人,就越是跟那艳丽的毒草一般,潜藏危险,需得提防

“这不是,跟着四娘你学习,耳濡目染嘛。”萨摩眉眼弯弯,笑得一脸讨好

“有时间在这里琢磨别人,还不如去打水洗把脸,你看你这脸脏的。”四娘回过味来,见刚才还闯了祸差点拆了厨房的小花猫还在自己边儿上杵着跟自己嘻嘻哈哈,嫌弃得眉毛都皱了起来,抬手戳了一下萨摩的额头:“不是说一会儿还要去见公主吗?你这个样子去,公主看了不生气才怪。”

“别戳啊,四娘,疼!”萨摩捂着额头,一副眼泪汪汪的委屈模样,“再说了,阿姐疼我还来不及,才舍不得像你这么凶我呢。”

“你的意思是,老娘我很凶,不够温柔,嗯?”四娘转头,露出了一抹相当和善的笑容

“时辰不早了,四娘我先走啦!”熟知四娘脾气的萨摩连忙讨好地笑了笑,接着飞快地转身溜之大吉

“你慢点跑!”这臭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四娘瞧着萨摩跑远的背影,哭笑不得

“吱呀”将弄脏的衣袍换下,吩咐李麟差人拿去浆洗后,元湛便屏退了随行而来的仆从命他们自行回房安置,自己则静静地站在厢房的窗旁眺望着夕阳余晖下的戈壁

纱帐,矮桌,铜盆,还有铺设在地板上的绒毯以及墙上造型奇特的挂件,跟中原的诗情画意比起来,倒多了几分独属于西域的风情与旖旎

“扑棱棱”天才刚擦黑,一只信鸽便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厢房窗畔上

“动作倒是挺快的。”元湛伸手托起那只信鸽,打开鸽脚上的竹管,取出里面的书信,抬手放飞了信鸽,这才展开卷好的书信,匆匆看完之后便转身走到矮桌旁点燃了桌上的烛灯,将那卷书信置于烛火上片刻,接着丢进了桌下的盆中,火舌卷起,隐约可见些许干净利落的字迹:女,郦长公主,子,萨摩耶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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